铁人指挥的盛大合唱

铁人指挥的盛大合唱

杨欣闽

萨尔图草原一场初冬的雨雪刚刚过去，铁人从井架旁的干打垒里走出来。他习惯性地抖了抖帽子，重新戴在头上，然后快步向钻台走去。忽然，腹部一阵剧痛，他不由自主癫痫频繁发作怎么办地弯下了腰。最近，这些痛楚时常发作，而且间隔越来越短，痛感也越来越强烈，几乎无法忍受。他心里是有所领悟的，过几天还要再去北京看看，许是时间到了吧。

从玉门到大庆这条路，他走了18年。他曾无数次地想象它们之间的通途，在地壳的深处，有一条暗自流动的血脉，穿山越岭渴望相连。在他的心中，时刻有一种喷薄欲出的情感，在旷野的风雨中绽放着光亮和灼热，他是它们找寻多年的节点，如今，一切都在他这里得到了通融。刺骨的北风轻轻扫过铁人的脸颊，里面隐约夹杂着雪花和雨水。他细细地眯起眼睛，望着远方，一片苍茫，他什么也看不见，仿佛又什么都看见了。远处，是他自己无数的脚印，重重叠叠；风雪之外手拉肩扛的人群，隐隐约约。

“晴天一顶星星亮，荒原一片篝火红，石油工人英雄汉，乐在天涯战恶风……”

谁在歌唱？

此时，我手中正握着一本《铁人轶事》。那是一个月前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送我的礼物。他说：“生存在这座城市里的人们，应该是铁人的知己，懂得他的功勋，也懂得他的孤独。”这些话，让我十分惊讶。一个长期行走在路上，忙着为后世安插路标的壮士，必然具备了钢筋铁骨般的意志信念、悲天悯人的道德情怀，除此之外呢？

萨尔图草原早有定论。30多年前，光阴溢出的流沙一层层地掩盖了泛着盐花的碱土，一座现代化的城市拔地而起。在它的下面，每揭开一层，就是一个奋斗的时代，由铁人延展而来的创造和建设的故事，如此执著永北京治疗癫痫最好医院恒，从未更改。

西城区有宏大的铁人王进喜纪念馆。其实，他的名字早已扎根在这片土地上，一块朴素的木牌，用黑褐色的原油，端正地书写着“铁人”——浩瀚的中华词汇里，有一个那么准确、响亮的称谓：铁人！50多年间，数以亿计青少年癫痫治疗素昧平生的人蒙受他的精神感召，由铁人铺展出去的，又何止是一座叫“大庆”的城市，何止是一片叫“萨尔图”的草原！

我似乎明白了老先生的话。

壮士向来都是孤独的。出发前，他们对结局一无所知，唯一想做的，便是将生命慷慨地投向一种明亮的精神追求。他们走在惯性眼光无法理解的逻辑轨道上，以强烈的热爱和稀有的方式，超尘拔俗，回归本真，塑造一种精神食粮，以飨后世。

世间最朴素的情感接近于宗教和哲学，大庆人与铁人之间，这种情感存在了50年。在共同前行的几十年中，他们经历了会战，经历了二次创业，未来还将继续共同经历更多的建设和发展。

这些前进的步伐当中，蕴涵着一癫痫患者在饮食上注意事项个人的手势、声音、语气、目光，他不可见，却无处不在，指挥着这片土地上一场又一场盛大的合唱。

最早，这歌声响彻荒原，映红篝火；后来，它与油流相伴，昼夜不息；再后来，它成为环绕大庆这座未来国际大都市上空的交响曲。

朗朗星空之下，它又震颤成我们每个人灵魂声带的音响……